作者小楼

【江湖少年】酉貀异闻录10

人语铜镜1

本章登场:李汶翰 姚明明 管栎 嘉羿 胡春杨 夏瀚宇 陈宥维 何昶希

 

从皇宫归来后,李汶翰就在陈宥维府中养伤。

虽然李汶翰全身上下都缠满了绷带,限制了他颜值的发挥,但只要那张抹了蜜的嘴巴能说话,三两下就从侍从那里套出了陈宥维的真实身份——

当朝五皇子,是个极尊贵的人。

不过一想到皇宫里查妖邪要派给他,请名门出山也要派给他,如此活跃在危险第一线,可见这个皇子也没啥了不起的。还不如自己这个富庶家庭的独子来的受宠。

一想到这里,李汶翰就唏嘘不已。

李汶翰因为被拍散了架,只能躺在床上养伤,以他飞扬跳脱的性子如何能忍?于是整日里尽想些鸡零狗碎的事情出来解闷儿。

他一会儿说喜欢宠物,抱养了好几条猫猫狗狗,又不能亲自教养,于是就挑唆猫猫狗狗在院子里打架。姚明明登门了一次,气得从此规避三舍绕道而走。

他一会儿又嚷嚷着要读书,陈宥维亲自选了诗词歌赋、文史典籍,吩咐侍童日日读给他听。一日廊下经过,陈宥维听见侍童读得不知是从哪里来的风月读物、志怪小说,气得他把侍童赶走,命他三日闭门反思。

反思三日后,陈宥维登门问他还要什么。李汶翰说:“文的不行,那就来武的吧。我看姚明明身手挺好,不如让他每日来为我耍一套剑吧。”

姚明明在陈宥维身后听的真切,激动得满脸通红,差点反手一剑劈死这个不要脸的。

陈宥维仰天长叹,当初在保定府遇到他的时候,应该直接用宝马把他快递回钱塘的。

虽然觉得他烦人,但不知为何,陈宥维一日比一日往这边跑得更勤了些。似乎与他说说话,斗斗嘴,那些烦郁之事就会远一些,再远一些。

 

这一日,陈宥维按着李汶翰下棋。李汶翰不喜下棋,总说自己没养好抬不起手,让陈宥维帮他摆棋子。中间又各种胡搅蛮缠,一会儿说摆得不对,一会儿说方向反了,总之是想悔棋。陈宥维乐于见他说着不喜欢身体却很诚实的样子,不管怎么胡闹都一晒而过。棋过三巡,李汶翰欣慰道:“这几日你棋艺大有长进,我觉得可以出山了。”

陈宥维捻着旗子悠悠道:“你脑子糊涂了吧,刚才可是我大胜了三局。”

李汶翰辩解道:“可是你是用两只手下,而我根本没用手。胜之不武,胜之不武。”

陈宥维轻轻一笑,数目捡子。

李汶翰看着他劲瘦的手指在棋盘中划过,忽然开口道:“你的棋力很好,行棋却不大气。”

陈宥维手指一顿:“怎么说?”

李汶翰:“你明明知道我是个臭棋篓子,无非就是开场三板斧,却也还是应对得小心谨慎、步步为营。行至中盘你明明可以大举进攻,正面围堵,却还在边角方寸间厮磨,非要等自己的棋势厚到无可争议了,这才猛攻我腹地。怎么,你压力这么大吗?”

陈宥维抬起眼睛,看着对面那笑盈盈的脸,突然有一种冲动,想要和他说一些掏心窝子的话。然而一念之后,他轻轻笑了起来:“怎么?你这么快就承认自己是臭棋篓子了?”

李汶翰叹气道:“如果不是我下得烂,你也不会整日里以虐我来释放压力。好人真难当。”

陈宥维默默收好棋子,悠然一笑:“欺负人的时候,是挺解压的。”

李汶翰不满地叫嚷起来:“不行!我李武翰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!”

陈宥维欣然重新摆上了棋子。

“嗒”的一声。

清脆响亮,余音缭绕。

 

李汶翰虽然伤得重,但毕竟年轻,恢复得十分迅速,不过十日,已经基本能坐,二十日,慢慢能走。随着他身子见好,陈宥维也渐渐来得少了,不知是因为公事繁忙,还是别的原因。

胡春杨有时来看他,带来一些消息。府中来了贵客,陈宥维应酬多了许多,有要务也是多与那二人商量。嘉羿毕竟是太子那边的人,稍好一点就被“快递”回东宫了,也没机会再过来。

嘉羿不在,胡春杨也不是个活泼的性子,李汶翰的日子过得十分无聊。

这一日晚上,忽然有传唤请从宴。李汶翰身子刚大好,正有满腔豪情,必须用酒浇灭,于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前去赴宴。他刚走到前厅门口,就看见三个人正站在厅外说话。其中一人白衣飘飘,腰间金囊,眉眼含情,顾盼神飞,十分好相与的样子。另一人却冷峻异常,不苟言笑,背上背着一个长长的包裹,双手拢在袖中,表情十分倨傲。

第三个人就是胡春杨了。他也穿着与两人一式的白衣,远远看过去,真是钟灵毓秀,神仙中人。

李汶翰本就是个颜控,看到三人风姿卓著,立即满脸堆欢:“哎哟,哪里来的神仙哥哥?春杨快为我引荐一下!”

胡春杨指着腰间金囊的:“朱襄门下管栎。”又指了指神情倨傲的:“夏侯门下夏瀚宇。两人都是名门嫡传弟子。”

李汶翰立刻又“哎哟,幸会”了好几声,拱手真诚道:“钱塘有幸见到两位仙使仙姿,一别月余,悠然神往。没想到你们走到京城居然用了这么长的时间,下次出门一定记得找李氏船帮。我一定安排最快的船,最好的马,日行千里,夜行八百,让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。”

管栎本来还维持着表面客套,闻言顿时笑得有点僵。

“哼。”夏瀚宇连表面客套都懒得做,从眼角分了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。

李汶翰一看两人脸色不善,正想分辩“我是真诚的”,被胡春杨拽到了一边。“你可别再说了,管栎脸都僵了,小心他一会儿赐你一杯毒酒。”

李汶翰不解道:“我以为我人见人爱,花见花开。”

胡春杨低头“鹅”笑了几声:“名门中人,本就自命不凡。我听说五皇子本来与他们有约,不知为何却自己先回了京城,两人心中十分计较。”

李汶翰想起那一日在酒肆里,陈宥维果然对管栎说过“日日在此恭候”,后来却因为不堪自己日夜骚扰,不得不启程去了保定,不禁呵呵干笑数声。

“少船主。”

一个轻轻软软的声音从后传来,李汶翰回头,看见嘉羿和何昶希不知何时来到了身后。

嘉羿:“你的伤可是大好了?”

李汶翰:“已经大好了。”

何昶希:“那就好。听说你遇险,我心中真是愧疚死了。”

李汶翰:“那你还是去死一死吧。”

何昶希:“T T……我可是来传旨,你不能说话客气点吗?”

李汶翰:“你当初尿潜的时候,可是一声都没客气。”

何昶希:T T

几人正说话间,陈宥维带着姚明明迎了出来。“欣闻传旨官已到,不曾远迎,甚为愧疚。”于是设香案,跪地听旨。原来,这一日是五皇子寿辰,皇上龙体欠佳,不能召见,命太子代笔书写了一份圣旨,黄娟上无非是一些赏赐勉励的场面话,陈宥维接过圣旨,笑着说“太子笔力见涨”,便递给了姚明明。

李汶翰从旁瞧着,觉得他笑容不达眼底,笑得比这厅前的青石路还要清冷。

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,陈宥维偏过头来看他:“瞧你精神不错,可是大好了?”

李汶翰点点头,笑得十分欢畅:“托你的福,已经大好了。”

陈宥维走过来,袖住他的手一同入内。李汶翰只觉得他袖中的手指冰凉刺骨,不由轻轻握了握。

身后数道目光,带着各自的心思,齐聚在他的身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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